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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 穿成草根女 一五九 狐臭妙計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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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九 狐臭妙計

蕭瑟的寒風吹亂墨雲的青絲,墨雲一頭墨發披散下來,被一條白色絲帶系住。

他怔怔地站立於庭前,目送著木香緩緩離去,目光裏是無限的留連。

哪怕是在辰溪的面前,他也是這樣毫無忌憚地深情凝視著木香。

過去關子興在的時候,他會收斂一點,如今關子興死了,他是一點也沒有將辰溪放在眼裏了。

辰溪涕淚漣漣地走過來,恨恨地說:“夫君,你還是想著她,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”

墨雲側目瞥了她一眼,厭煩地說道:“你總是一副哀怨的樣子,煩不煩?”

辰溪哭著說:“夫君怪妾身哀怨?可是夫君可有真心愛過妾身麽?夫君連睡夢中,也在呼喊著木香的名字為何夫君不可以愛我一點點?”

“你說夠了沒有?”墨雲咆哮道,轉身要走,辰溪卻拉住他。

她卑微地說:“夫君,你又要去哪?你就一刻也不願意呆在妾身身邊麽?”

墨雲冷冷地說:“一面對著你,你就要對我哭,奚落我,我不想再看到你”

辰溪譏笑道:“我知道你要去哪?你要去綺芳樓你要去青樓在你眼中,我連一個青樓女子都不如”

墨雲氣得滿臉的肌肉抽動,他指著辰溪說:“若不是因為你肚子裏懷了我的骨肉,我早便趕你出門了”

辰溪的心被擊成碎片,冷笑道:“對,我關辰溪就是你的一個工具,過去是你生財的工具,現在是你生孩子的工具。你愛的不是我,是我的錢。”

墨雲聽了,陰陰一笑:“錢?你現在還有什麽錢?關家的一切都已是我的了,你還是乖一點,說話的聲音學得輕一點,不然的話,我若是休了你,你還會有什麽?”

辰溪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深愛的夫君嘴裏說出來的,她哭得像個淚人似的,在一邊一直緘默當看客的楚雲看不下去了,扶著辰溪說:“嫂嫂,你不要過於傷心,會影響到胎兒的。”

辰溪咬了咬唇,說:“他不喜.歡我,我還留下他的孩子作什麽?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他這樣對我,我也不會讓他的孩子在這個世上出生”

楚雲忙說:“嫂嫂,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呀”

墨雲聽辰溪這樣說,有些害怕辰溪真的撞死,緊繃的臉和緩下來,說:“辰溪,你不要沖動,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,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來的。我還是愛你的。”

辰溪冷笑道:“你不要再騙我了,你根本就不愛我。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了。”

墨雲忍不住又生氣了,一個婦人,總是想要控制他的心?他有什麽錯,不就是不愛她麽?

可是多少男人不愛正妻,更愛小妾?

可是這個關辰溪是怎麽回事,總是要求他愛她?

墨雲怒道:“我告訴你,這麽多男子三妻四妾,我卻只有一個你,你還想要我怎麽樣?我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賢淑通達的女人的”

辰溪又哭開了,滿院的人都在看。

楚雲說:“哥,你少說一句嫂嫂可是懷了你的孩子呀你氣壞了她,影響的可是你自己的孩子”

墨雲只好說:“來人,快扶夫人進屋去”

左右上前扶著辰溪回房去了。

楚雲嘆了口氣,對墨雲說:“哥,嫂嫂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你,你不應該對她這樣不好。”

墨雲攤了攤袖,說:“楚雲,想不到連你也會這樣說哥哥。我怎麽對她不好了?我到現在還只她一個人,都妾室都沒有納,我就不知道,她到底還要什麽?”

楚雲年輕的眼睛透著盈盈深情:“哥,你不懂愛。嫂嫂要的東西很簡單,她要你的心,可是,你卻不願意給。”

“心?”墨雲冷笑道,“楚雲,你不明白,作為一個女人,不能太貪心,想從男人那裏得到太多。男人已給了她名分了,她若是還嫌不夠,那麽,她最後會什麽也得不到。”

楚雲說:“哥,你說的這些,我都不懂。我只知道,辰溪對你真的很好,我希望哥哥不要再想念得不到的那些人,而珍惜眼前人。”

墨雲說:“她對我好?她若是真的對我好,就不應該將我身邊的奴婢全都遣散,只要我多看了哪個奴婢一眼,第二天那個奴婢就會被賣掉她只是想控制我,我與她在一起,真的是太累了。”

墨雲想要的,是辰溪永遠不能理解的東西,而辰溪想要的,也是墨雲永遠不能理解的東西。

楚雲聽了,苦笑道:“哥,你對嫂嫂做過什麽,別人不知道,可是我知道。”

“什麽?”墨雲一怔。

楚雲勇敢地說:“哥哥,關子興是怎麽死的,我想哥哥比我更清楚。”

“你——”墨雲大驚,瞪著楚雲。

楚雲的臉上,不再是過去那單純稚氣的面容,卻染上了一些陰沈和心機。

“我只希望哥哥能對嫂嫂好一點。”楚雲深深地看著墨雲,“哥哥應該知道,弟弟我有多麽愛嫂嫂,看著嫂嫂這樣難過,我別提有多難受了。”

墨雲怔怔地凝視著楚雲,自嘲一笑:“楚雲,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,為何你還會為了一個女人,這樣對哥哥?”

楚雲眼中滾落一滴淚,說:“哥,那是因為,你作的壞事,真的太多了。可是,縱然你可以對不起天下人,弟弟只有一個要求,求哥哥不要讓嫂嫂傷心。不然,弟弟不會原諒哥哥。”

楚雲說完,便走了,留下墨雲一個人,孤寂地站於風中。

木香回去後,周湯正在練字,看木香從外面回來,笑道:“去了趟關家,可有打聽到什麽?”

木香一怔:“你怎麽知道我去了關家?”

周湯放下筆,擡眼笑著看她:“我還不了解你性格?你這個人,好奇心特別強,而且不拘禮節,我沒發現你在府上,便知你一定偷偷跑到關家去了。”

木香低下了頭,看著周湯紙上剛剛寫的字,笑道:“什麽也瞞不過夫君。”

周湯微笑道:“可有打聽到什麽?”

木香搖搖頭:“只看到關辰溪很傷心,很生氣,別的沒什麽。”

周湯眉毛一挑:“嗯,關子興對他的這個獨女可是鐘愛有加,關子興也是難得的重情重義的商人,他中年喪妻後便沒有再娶,當時多少媒人過來說親,硬是讓他全給推去了。只是沒想到,這樣的人

,也會死得這麽不明不白。”

木香聽了,心想,關子興與關辰溪這對父女對待感情,可真像,執著得要命。而關辰溪之所以不允許墨雲納妾,可能也是受了關子興的影響。

在關辰溪的眼中,自己的父親對母親是這樣的專一,不納妾,她便也幻想著自己的相公也會這樣對她。

卻不知,紀墨雲是一個不喜.歡被女人控制的男人,不拘如風,喜.歡游蕩於花叢之中卻不喜獨戀一花,關辰溪怕是尋錯了做夢的對象了。

“在想什麽?”周湯見木香在發呆,笑問。

木香擡眸看到他深深的眼睛,幽黑的眼瞳亮得發光,亮到她心裏邊去,下意識地問道:“瑾玉,你會只娶我一個麽?”

周湯眼中閃過一絲寵溺,鄭重地說:“木香,我與墨雲是不一樣的,我答應過你的,難道你忘記了麽?”

木香會心一笑,低頭看向案上的宣紙。

那些字墨跡還沒有幹,木香拾起研臺,一手按住研臺,另一手在輕輕研墨,周湯笑看著她,沾了點墨又開始寫起來。

二人一個研墨,一個寫字,真的很有閨房之樂。

窗外的斜枝,負上了一層白白的霜,一只烏鴉飛落於枝頭,渾黑的羽毛於風中顫動幾下,“哇——哇——”發出幾聲悲鳴來。

這幾聲鳴叫叫得木香心裏不安得緊,她自言自語地說道:“夫君,這樣的幸福,會一直有麽?”

周湯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“會”字。

她見了,低頭含笑,如綻開的花。

這時,院子裏傳來一陣陣笑聲,木香來到窗前一看,只見柳青柳紅和幾個丫環聚在一起,手上拿著一包什麽東西,在笑談著。

木香隔著窗簾叫道:“柳青。”

柳青便走了過來,手上捧著一個盒子。

“你手上的是什麽?”木香問。

柳青雙手將盒子遞上去,說:“少夫人不知道麽?方才來了好些官人,都是老爺的部下和同僚,聽聞少郎和少夫人成親的喜事,便都趕著送禮來了。老爺和夫人那裏嫌禮太多,便分了我們一點。這

是關東牛肉脯。”

木香從盒子裏掏出一顆,這些牛肉脯用牛皮紙包著,看起來很精致的樣子,便吃了一顆,味道果然不錯。

周湯聽說家裏來了客人,還是為了他成親而來,便說:“想必是爹爹的那些同僚們都聽說我們成親的事,卻來怪爹爹不告訴他們,不請他們過來,但還是送來了禮物,表示祝賀。”

木香一怔,問:“父親和母親既然接受了這些賀禮,就是表示已向大家宣告,同意我這個兒媳婦了,對麽?”

周湯點點頭:“不管怎麽說,既然這些禮物是為了我們而送的,我們大可以去父母親處看看,也順便再討點好吃的,我想,這些當官的送的禮物,一定不會差。”

木香便同意了,二人便往玉滋院走來。

玉滋院裏,周安和陳玲剛剛送走了客人,周安負手在廳上走來走去,眉毛皺成一團,十分生氣,陳玲則對珠兒說:“將這些賀禮給清點一下,放入庫房裏去吧。”

珠兒領命,於是對著案上那一大堆包裝好的賀禮點了起來。

周安氣呼呼地說:“如今可好了,人人都知道我們周家,娶了這門見不得人的兒媳婦過來?你倒是說說來,這下可如何是好?”

陳玲嘆了口氣,說:“妾身也不知,這次湯兒會用這個辦法,逼迫我們接受這個狐貍精。如今若是不承認,反而更加讓人笑話了。”

周安氣極:“什麽笑話不笑話?娶了這樣的兒媳婦過來,我怕是過節也不敢去赴宴了我的臉面倒是給這個逆子給丟盡了”

陳玲說:“可是老爺,如今已入冬了,每逢冬季,都會有很多節日宴席,你總不能不去吧?”

“還去什麽去?”周安氣得坐下來,喝了一口茶,“要去你自己去”

陳玲也直皺眉毛,看到珠兒點得太慢,便拿珠兒出氣:“珠兒,你倒是快點清點完呀平時見你手腳挺伶俐的,怎麽今日這樣笨手笨腳的”

珠兒忙說:“夫人恕罪。”加快了速度,可是動作越快,就越慌亂,一不小心,便將一壇禮酒給打翻了,酒灑落一地。

“叫你快一點,你倒是給我看臉色了不成?”陳玲大怒。

珠兒連忙跪下求饒,陳玲直呼心疼:“如今這府上真沒一個利索的人利索的人都被趙姨娘給使喚去了”

周安聽出陳玲的話外之間,忙說:“你說什麽呢?你這話是說給誰聽的?”

陳玲擦拭著眼睛,說:“妾身只是隨口說說,老爺不要胡亂繞了去。”

周安氣得將茶杯給摔在地上。

就這樣吵吵嚷嚷的,周湯和木香便進來了。

周安和陳玲本就是在氣頭上,一見他們來了,氣上加氣,指著木香罵道:“要不是你這個狐貍精進了我們周府,我們周府現在也不會這得一團亂了”

木香見地面亂糟糟的,茶杯碎片也有,酒壇子碎片也有,便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了。

於是便作了一揖,說:“父親、母親恕罪,兒媳婦告退。”

這時,有人來報:又有一個周安的同僚在府外等候,說是為周安嫡子成親一事送賀禮來了。

周安大怒:“不見不見送什麽賀禮何賀之有”

陳玲冷靜下來,說:“老爺,這些都是老爺官場上的摯友,不能得罪哪”

周安氣得拂袖而去:“要見你自己見去你就說我今日病了,不得見客”

陳玲無奈,見周安已氣呼呼地進入內室去了,只好對周湯說:“你帶著木香,和我一同接見客人吧。這些客人不能得罪。”

周湯嘴角浮現笑意,說:“是,母親。”

客人進來,送了賀禮,陳玲無奈之下只能引見了木香,便說:“這便是我的兒媳婦。”

客人笑問:“少夫人果然國色天香,知書達禮哪,敢問是哪家的閨秀呀?”

這一句叫陳玲給咽了嘴,哪家的閨秀?她怎麽能說呢?只好笑著將話題給轉開,王顧左右而言其它去了。

客人卻不明內情,仍舊不依不饒地問周湯:“周少郎,敢問少夫人是哪裏的千金呢?”

陳玲連忙朝周湯擠眉毛作眼神,可是周湯只是淡淡一笑,大方答道:“我娘子姓木,是一名庶商。”

客人傻了眼。

木香有些尷尬,可是周湯卻依舊談笑風生,客人接下來便不敢再問及木香的事了,忙不疊地走了。

陳玲太息:“湯兒,你真將我們周家的臉面,給丟盡了”

周湯堅定地說:“母親,這些俗人之見您何必去理睬呢?只要孩兒與木香幸幸福福的,不就成了?”

陳玲連連嘆息,拂袖而去。

周湯看著案上那些彩禮,有酒,有肉,還有一些特產,十分高興,便拿了幾樣,與木香一同提著,到了自己院子裏,分給柳青柳紅們吃。

周安一連幾日都不見高興,這天,卻收到了王醉送來的賀禮,雖然也是關於周湯成親一事的,可是王醉是王衍的兒子,他竟願意送賀禮給他周安,這說明王醉是想與周家攀交了。

要知道,王醉素來是瞧周安不起的。

周安問陳玲:“你說這王醉為何忽然送賀禮給我們呢?莫非真的是為湯兒成親慶祝?”

陳玲眉眼帶笑:“老爺,這可是好事一莊哪。這王醉送禮向我們示好,無非就是為了我們府上一人。”

周安明白過來了,笑道:“你是說,王醉看中我們的女兒紫煙了?”

陳玲點了點頭:“正是。老爺,你大概不知道吧,自從那日紫煙及荓時見過王醉,那個王醉便時常來打聽咱們紫煙的事,他一定是看上我們紫煙了”

周安大喜:“這就好了若是紫煙能與王家攀親,也算是沒白養了那丫頭我們周家仕途晉升,就大有希望了”

陳玲也喜笑眉開:“是哪,老爺,這幾日您一直愁眉不展的,今日總算逢到一件能令您開心的事了”

周安聽了,眉毛一擰,說:“只是,看紫煙這丫頭,也許心大得很,咱們將紫煙許給了王醉作側室,會不會太委屈了她?”

陳玲尖著嘴不屑地說:“老爺,難不成,你還想讓紫煙作皇後不成?什麽樣的出身就是什麽樣的名分,紫煙能成為王醉的側室,萬一有一日,王醉的正妻得了什麽病,不在了,紫煙不就是正室了?

這是多好的福氣哪,就紫煙那弱不禁風的樣子,還能怎麽樣?”

周安點點頭:“那我們就等著王醉來提親,陳明他的心意了。”

他們兩個人美美地想象著,絲毫沒有想過,紫煙願不願意。

陳玲說:“這事,妾身認為,光等也不行。最好是能為他們兩個人,安排個見面,如此,必然能讓王醉早點過來提親,我們也好放下一顆心。”

周安問:“那你有什麽好計策?”

陳玲說:“幾日後便是下月月初了,我想帶著紫煙去城郊大相國寺上香,還願,還請老爺到時候,給王醉寫封信,叫王醉也過去。”

“好主意”周安撫須同意了。

到了晚上,木香在.整 理著周湯的衣服,說:“夫君,母親要我們明日與她,同去城郊大相國寺裏上香。你知道了麽?”

周湯將爐火裏的炭拔得亮一點,說:“母親告訴過我了。我們明日可要起得早一點。路有點遠,我們一天內要來回。”

木香說:“這我知道。我就是覺得奇.怪,母親怎麽突然態度起了個大轉彎,竟主動邀請我們一同去?”

周湯凝視著爐子裏的火光,說:“你不要想太多了,木香,不管發生什麽事,我都會在你身邊,保護著你。”

木香聽周湯說得這樣嚴肅,轉過來不解地說:“怎麽好端端說得這樣嚴肅了?難不成明日會發生什麽事?”

周湯捧著她的臉吻了一下,眉毛卻擰了一下,說:“我不確定母親想要做什麽,但是母親叫我們去,我們不好不去,只要我們小心謹慎,就什麽也不怕,難道不是麽?”

木香點了點頭,這時,柳青來說:“少郎,少夫人,小姐來了。”

話音剛落,紫煙便進來了,手上拿著一件淡金色的花襖。

“嫂嫂過門,我竟還沒有送什麽給嫂嫂,這幾日做了件花襖,還望嫂嫂笑納。”紫煙遞上去。

木香歡喜地接過了,“紫煙,你太客氣了,不過你這件花襖實在太好看了,我可舍不得不要。”

紫煙說:“嫂嫂當然得要了。這是紫煙的一片心意。”

二人坐定,紫煙眉毛不覺皺了起來。

木香說:“看起來紫煙好像有心事?”

紫煙嘆了口氣:“我還能有什麽心事?只不過活一天算一天罷了。”

木香拉著紫煙的手說:“紫煙休要說些喪氣話,可是遇到什麽事了,跟我說說,我們也不是剛認識了。”

雖然紫煙過去要害她,可是都過去那麽久了,木香並不想與紫煙成為敵人。

因為,紫煙也是一個可憐的人,而且,紫煙指不定往後會嫁給哪個高官呢,權勢一定很大,也是得罪不起的主。

紫煙見木香這樣關心她,便說:“今日母親提起了王醉,問我的心意。我猜母親可能是,想讓我做王醉的側室了。”

周湯聽了,說:“怎麽?你不願意?”

紫煙眼神淒涼:“我過去是對自己的終生大事不緊張,反正嫁給誰也是嫁,可是自從哥哥和嫂嫂那日勸了紫煙之後,紫煙左思右想,還是覺得不要做側妃的好。做側妃實在是太受氣,況且王醉這個

人是花花腸子,我對他是一點心思也沒有。”

周湯攬衣坐到了木香身邊,“既然如此,可是要早作打算才對。你知道,父母親向來是不願意讓你自由婚嫁的。”

紫煙嘆了口氣:“還能怎麽樣?我生來就是這種命”

木香說:“沒有誰生來就是哪種命的。其實你若真不想嫁給王醉,我倒有個辦法。”

紫煙一怔:“哦?嫂嫂有什麽辦法?”

木香問:“用了這個辦法之後,可能王醉就當真不要你了,你當真不後悔?”

紫煙點點頭:“我當然不後悔了”

木香於是附耳對紫煙說了幾句,紫煙臉一紅,說:“這當真能行麽?”

木香笑道:“如今也只能試試了。”

紫煙便說:“那在此先謝謝嫂嫂了。”然後便走了。

周湯問:“木香,你給紫煙提了什麽計策?”

木香也臉紅了,說:“這呀,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。”

周夫人來到雲娘房內,雲娘一身樸素的青衣,挽著衣袖在制作藥材。

周夫人說:“雲娘,那些刺客都找好了?”

雲娘點點頭:“夫人,全部安排妥當了。”

周夫人大喜:“雲娘,你辦事就是利索”

“夫人委托,奴才不敢不竭盡全力。”

周夫人看了看月亮正掛在柳梢頭上,說:“雲娘,你千萬要囑咐那些刺客們,我若是沒有放煙火,他們不可殺害湯兒和木香。”

雲娘點點頭:“奴才已對那些刺客們說好了,這些人都是做慣了殺手的,不會有差錯。”

周夫人點點頭:“我只是想看看,湯兒是不是願意為木香而死,如果湯兒真的會為了木香到這種地步,那麽,湯兒是決不會送木香入宮的,這一切都是湯兒在欺騙我們,那湯兒就是忘恩負義,就讓

那些高手們殺了他和木香好了,但是,如果他並沒有將木香看得很重,那我們自然要留下木香與湯兒,繼續我們的計劃。”

雲娘說:“遵命。只是老奴有個問題,不知該問不該問。”

“你說。”周夫人聲音很有力度。

雲娘說:“老奴想問周夫人,萬一周少郎真的不送木香入宮,而是真心要娶她,夫人當真下得了手,殺了周少郎?”

周夫人咬著牙,冷笑道:“他不是我親生的,只是我的一枚棋子。如果他選擇中途退出這局棋,那麽,我為何還要留下他?我會再尋一個有用的棋。”

雲娘聽了,不禁一陣心寒。

宅門爭鬥,沒想到要涉及到性命之虞,雲娘想到周湯是她從小餵養大的,不覺心頭一顫。

也許,周夫人下得了手,可是她,能下得了手麽?

次日一早,周夫人便與紫煙坐一車,周湯與木香同坐一車,兩駕車朝城外開去。

大相國寺今日上香的人不多,周夫人喜.歡熱鬧,可是卻選了個這樣冷清的時候來上香,周湯心下起疑,不覺緊緊拉著木香的手,說:“木香,你不要走遠,要一直跟著我,不要離開

我半步。”

“怎麽了?”木香覺得奇.怪,可是看周湯這樣嚴肅的樣子,便四下看了看,也覺得大相國寺裏隱隱藏著一股殺氣。

木香並不信佛教,前世的她是信基督教的,所以她見了這些佛像,竟也不拜,只是拉著周湯四下觀賞去了。

周夫人和紫煙拜了拜佛祖,並且還求了簽,紫煙拿著簽去讓和尚解簽去了。

周夫人則去找大師談禪文去了,在一間小房間裏打坐著,聽大師講道。

紫煙細致的五官,柔弱無骨的身體,站在寺院裏像是一枝梨花,紫煙今日又偶得了風寒,不停地咳嗽,拿了手絹遮了臉,一直躲在寺裏等候著的王醉見了,別提有多喜.歡了,恨不得

立即將紫煙給抱走,抱到床上,好好溫存一番。

王醉可是最喜.歡病美人的,而紫煙恰巧符合這一類型。

當下王醉便走到紫煙身後,滿臉堆笑地說:“這位可是紫煙小姐?”

紫煙猛然一聽到王醉的聲音,嚇了一跳,待定神過來,便作了一揖:“王公子好。王公子怎麽也有興致來這裏上香?”

王醉馬上作出一副虔誠的香客的樣子,雙手合十,說:“小姐不知,我可是每月初一、十五,都要來這裏上香的,並且每次還願,我都出手闊綽得很。這位大師,你說是不是?”

王醉問一邊的和尚,以為這和尚會附和他,誰知這和尚是個單腦的,仔細看了看王醉,覺得面生得很,怎麽可能是常來的香客呢?便如實回答:“還請公子不介意小生眼拙,小生從未見過公子。”

這下把王醉氣得要死,紫煙用手絹遮臉,噗嗤一笑。

這一笑將王醉給笑得癢癢的,真想立即上前抱了紫煙,可是一看邊上的和尚還楞楞在立在一邊,竟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,王醉強行壓下火氣,對那和尚說:“大師為何不到裏面去聽禪文呢?聽說今

日方丈在講禪文呢。”

那和尚指了指紫煙手上的簽文,說:“小生正在幫小姐解簽,無法走開。”

王醉再也忍不住了,將那簽文給奪了去,說:“這簽文嘛,我也會解,讓我給小姐解簽便是了,大師還是請吧。”

和尚嘆了口氣,“善哉,善哉”,搖著頭走了。

總算只剩下王醉和紫煙兩個人了,王醉色迷迷地看著紫煙,不敢撲上去,便揉搓著雙手說:“小姐的簽文可以給在下看看麽?在下也對簽文頗懂一二。”

“這你也懂?”紫煙不信,但是將簽文遞給王醉。

王醉接過簽文,可是眼睛卻盯著紫煙伸過來的玉白的手上,紫煙連忙將手伸回去,王醉咧開嘴傻笑了一下,看起了簽文。

“這簽文的意思是說,”王醉故作深沈,學書生讀書點著頭說,“小姐今年會喜逢良人,必定會嫁個好夫郎。”

這不是赤luo裸的**麽?

紫煙掩嘴一笑,“王公子真會笑話奴家,奴家都尚未和人訂過親,何來良人呢?這真是羞煞奴家了。”

王醉心裏癢得要命,不覺上前一步,說:“可是,還沒訂親,不代表不會訂親。小生久慕小姐姿容,今日有幸見到小姐,小生委實……”

話未說完,王醉便朝紫煙撲上去,將紫煙緊緊一抱。

一股嗆人的狐臭從紫煙腋下襲來。

王醉大叫一聲,慌忙放開了紫煙,指著紫煙說:“你——你有狐臭?”

紫煙羞紅了臉,這是她聽木香之計,故意在腋下放的一種藥草,能散發出和狐臭一樣臭的奇味,就是為了讓王醉不喜.歡她的,只是王醉這樣大聲一叫,反倒讓紫煙羞紅了臉。

王醉惡心得想吐,他最討厭的就是狐臭了,沒想到眼前這麽如意的美人,竟也有狐臭

真是天公不作美哪

若是娶了她回家,抱上床發現她有狐臭,那也是近不得身的,白白浪費了時間

看來這美人,不歸他了

王醉轉身就跑,跑得很快,一句話也沒有丟下。

周夫人聞聲趕了出來,對著王醉的背影連連叫道:“王公子王公子”

可是王醉跑得比風還快,轉眼就沒了影了。

周夫人看著紫煙,生氣地問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紫煙得意一笑:“女兒也不知道,反正王公子忽然就跑開了,也許女兒不是王公子喜.歡的那類人吧。”

周夫人氣得咬牙: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”

紫煙表面上裝出難過樣,其實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,看來木香還挺聰明的,王醉肯定不會再找她了。

木香和周湯手牽手在寺廟另一關逛著,觀賞一地雕謝的黃花。

木香撿起一片落花,說:“花謝花開,燈亮燈滅,為何總逃不過一個死字?”

周湯問:“怎麽好端端便說起這樣悲傷的話來了?”

木香眼神淒涼,“我只是在想,我會不會也和這落花一樣,身世飄零?”

周湯笑著摟著她,說:“我知道了,你表面看上去樂觀得很,很積極,很主動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,可是其實上,你內心很悲觀,很容易傷感,你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受傷的孩子。”

木香眼睛一濕,想不到周湯這麽了解他,便撲到他懷裏,說:“瑾玉,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?”

“什麽問題?”周湯的眼神溫和得像一塊暖玉。

木香迎視著他的柔情目光,問:“如果那毒蛇散真的是不能解的毒,你那個時候,還會為我推宮換血,解去我身上的毒,而傳到你自己身上麽?”

周湯眼中是深深的寵溺,笑道:“你是個傻丫頭,可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如果,發生了就是發生了,毒蛇散是有解藥的,就是有解藥,根本沒有如果。”

“我是問如果?”木香堅持著,木香在很多時候,對很多問題,表現得有些偏執。

周湯攤了攤手,笑道:“這個問題,我真的不好回答,因為,我當時是知道有解藥的,所以才做出當時發生的事。如果我知道沒有解藥,我會做出什麽事,你應該問當時的我,而不是問現在的我。



這話說得太理智,太現實,木香不滿意,她說:“你可以想象一下的嘛,我就是想知道嘛。”

“你看,甩起小孩子脾氣來了不是?”周湯點了下她鼻尖。

她氣得掉過頭去:“你說不知道,那就是表示,如果你知道毒蛇散是沒有解藥的,你是不會幫我解毒的。”

周湯笑著將她身體扳過來,說:“好了,我不回答你,不是表示我不會,而是,我不想騙你。難道你希望我說花言巧語來哄你麽?”

木香還在生氣:“你一點也不懂爛漫”

“什麽叫爛漫?”周湯一怔。

木香還是氣鼓鼓的。

這時,忽然從斜刺裏飛出十多個黑衣人,個個都亮著寶劍,周湯連忙拔劍,問:“你們是什麽人?”

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冷笑道:“我是來殺你身邊那個女人的只要你不插手這事,我們不會殺你”

什麽?來殺我的?木香一怔,“我和你們有仇麽?你們殺我做什麽?”

黑衣人晃了晃手上的劍:“你想知道原因,就到閻王老爺那裏問去吧”

說著,十幾把劍突突的襲過來。

周湯緊緊抓著木香的手,幫木香擋開了那些劍。

可是黑衣人似乎是有備而來,個個都武功極高,而且還放了煙霧彈,弄得一團煙霧,看也看不清楚,周湯對木香說:“木香,不要放開我的手不要怕我會保護你”

黑衣人個個都劍術高明,周湯雖然也武藝高強,可是一個打不過十個。漸漸的,他有些體力不支了,可是為了不讓木香受到傷害,他咬緊牙關,拼死保護著木香。

周湯已是全身是血了,可是他還奮力迎擊著,木香無法做任何事,只是手被周湯緊緊抓著。

一個黑衣 人說:“我們並不殺你,為何你要這樣浴血奮戰?只要你交出這個女人,你可以安全離開”

周湯冷笑道,緊緊抓著劍:“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,我不會讓你傷害到木香”

這時,空中放了一個煙花。

黑衣人看到了煙花,個個像得到了暗示,拔劍就朝周湯刺去。

血飛濺出來,周湯中了一劍,忽然響起一個大的煙霧彈,空氣中頓時誰也看不到誰。

不知從哪裏飛出一個黑衣人,扶著周湯,趁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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